江城子這首詞的含義

時間 2021-08-11 17:59:32

1樓:經揚

這是一首悼亡詞。作者結合自己十年來政治生涯中的不幸遭遇和無限感慨,形象地反映出對亡妻永難忘懷的真摯情感和深沉的憶念。

作者寫此詞時正在密州(今山東諸城)任知州,他的妻子王弗在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死於開封。到此時(熙寧八年)為止,前後已整整十年之久了。詞前小序明確指出本篇的題旨是“記夢”。

然而,夢中的景象只在詞的下片短暫出現,在全篇中並未居主導地位。作者之所以能進入“幽夢”之鄉,並且能以詞來“記夢”。完全是作者對亡妻朝思暮念、長期不能忘懷所導致的必然結果。

所以開篇使點出了“十 年生死兩茫茫”這一悲慘的現實。這裡寫的是漫長歲月中的個人悲涼身世。生,指作者;死,指亡妻。

這說明,生者與死者兩方面都在長期相互懷念,但卻訊息不通,音容渺茫了。作者之所以將生死並提,除闡明題旨的作用之外,其目的還在於強調生者的悲思,所以,接下去立即出現“不思量,自難忘”這樣的詞句。“不思量”,實際上是以退為進,恰好用它來表明生者“自難忘”這種感情的深度。

“千 裡孤墳,無處話淒涼”二句,馬上對此進行補充。闡明“自難忘”的實際內容。王氏死後葬於蘇軾故鄉眉山,所以自然要出現“千里孤墳”,兩地睽隔的後果,作者連到墳前奠祭的時機也難以得到。

死者“淒涼”,生者心傷。“十年”,是漫長的時間;“千 裡”,是廣闊的空間。在這漫長廣闊的時間空間之中,又隔阻著難以逾越的生死之間的界限,作者又怎能不倍增“無處話淒涼”的感嘆呢?

時、空、生死這種種界限難以跨越,那隻好乞諸於夢中相會了。以上四句為“記夢”作好了鋪墊。上片末三句筆鋒頓轉,以進為退,設想出縱使相逢卻不相識這一出人意外的後果。

這三句有很大的含量,其中揉進了作者十年來宦海沉浮的痛苦遭際,揉進了對亡妻長期懷念的精神折磨,揉進十年的歲月與體態的衰老。設想;即使突破了時、空與生死的界限,生者死者得以仍然“相逢”, 但相逢時恐怕對方也難以“相識”了。因為十年之後的作者已“塵滿面,鬢如霜”,形同老人了。

這三句是從想象中的死者的反映方面,來襯托作者十年來所遭遇的不幸(包括反對新法而乞求外調出京的三年生活在內)和世事的巨大變化。

下片寫夢境的突然出現:“夜來幽夢忽還鄉”。就全詞來講。

本篇的確是真情鬱勃,句句沉痛,而此句則悲中寓喜。“小軒窗,正梳妝”,以鮮明的形象對上句加以補充,從而使夢境更帶有真實感。彷彿新婚時,作者在王氏身旁,眼看她沐浴晨光對鏡理妝時的神情儀態,心裡滿是蜜意柔情。

然而,緊接著詞筆由喜轉悲。“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這兩句上應“千里 孤墳”兩句,如今得以“還鄉”,本該是盡情“話淒涼”之時,然而,心中的千言萬語卻一時不知從**說起,只好“相顧無言”,一任淚水湧流。

這五句是詞的主題:“記夢”。正由於夢境虛幻,所以詞的意境也不免有些迷離惝恍,作者不可能而且也用不著去盡情描 述。

這樣,反而可以給讀者留有想象的空間。結尾三句是夢後的感嘆,同時也是對死者的慰安。如果聯絡開篇的“十年”,再加上無限期的“年年”,那麼,作者對亡妻的懷戀,不就是“此恨綿綿無絕期”了麼?

本篇在藝術上值得注意的特點之一便是直抒胸臆,感情真摯。由於作者對亡妻懷有極其深厚的情感,所以即使在對方去世十年之後,作者還幻想在夢中相逢。並且通過夢境(或與夢境相關的部分)來酣暢淋漓地抒寫自己的真情實感,既無避忌,又不隱晦。

“不 思量,自難忘”,“無處話淒涼”,“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等句,都反映了直抒胸臆與吐屬自然這樣的特點。另一特點是想象豐富、構思精巧。作者從漫長的時間與廣闊的空間之中來馳騁自己的想象,並把過去,眼前,夢境與未來融為統一的藝術整體,緊緊圍繞“思量”、“難忘”四 字描寫。

全片語織嚴密,一氣呵成,但又曲折跌宕,波瀾起伏。上片八句寫夢前的憶念及感情上的起伏,下片前五句寫夢中的悲喜,末三句述夢後的喟嘆。情節,有起有伏;用筆,有進有退,感情,有悲有喜;極盡曲折變化之能事。

再一特點是語言爽快,純系白描。由於這是一首抒寫真情實感的詞作,語言也極其樸素自然,真情實境.明白如話,毫無雕琢的痕跡。這樣質樸的語言又與不同的句式(三、四、五、七言)的交錯使用相結合,使這首詞既俊爽而又音響淒厲,恰當地表現出作者心潮激盪、勃鬱不平的思想感情。

具有一種古詩和律詩所難以產生的內在的節奏感和扣人心絃的藝術魅力。

唐五代及北宋描寫婦女的詞篇,多數境界狹窄,詞語塵下。蘇軾此詞境界開闊,感情純真,品格高尚,讀來使人耳目一新。用詞來悼亡,是蘇軾首創。

在擴大詞的題材,在豐富詞的表現力方面,本篇應占有一定的地位。

本篇完全可以同潘岳的《悼亡詩》,元稹的《遣悲懷》以及南宋吳文英的《鶯啼序》前後輝映,相互媲美。

2樓:飛竹柴

這首感情深摯的悼亡詞,作於宋神宗熙寧八年(1075),時蘇軾在密州(今山東諸城)任太守。序雲:“乙卯正月二十日記夢。

”乙卯即熙寧八年。題為記夢,實際是通過記夢來抒寫對亡妻真摯的愛情和深沉的思念。詩人十九歲娶王弗為妻,二人恩愛和睦,感情篤厚。

王弗隨蘇軾官居京師,不幸於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五月亡故,先葬於汴京西郊,次年歸葬故里四川眉州東北之彭山縣安鎮鄉。這首詞即為懷念亡妻王弗而作。

全詞感情深摯,充滿一種悽婉哀傷的調子。上片寫死別之痛和相思之苦。“十年生死兩茫茫”,長久鬱結於心的深長的悲嘆,首句即從心底迸發而出,為全詞定下了主調,悽哀至極。

王弗病故至蘇軾作此詞時恰為十年。十年,在短促的人生中,是一段漫長的途程。然而,歲月的流逝,生活的變遷,都沒有沖淡詩人對亡妻的一片深情,他不僅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她,而且思念之情,歷時愈久而愈深、愈濃。

懷想至切,卻生死相隔,不得一見。“茫茫”二字,傳達出一種莫可名狀的空寂悽清之感。值得注意的是“茫茫”前著一“兩”字。

“兩茫茫”,就不只是講詩人這一面的心情和感受,也同時包含了九泉之下的妻子在內。讀此一句,彷彿聽見了詩人對亡妻悽苦的告語:十年呵,我日夜思念你,杳無音訊;你呢,也日夜思念我,同樣音訊杳無。

生者和死者,一樣情思,一樣哀緒。這裡將無知作有知寫,雖系虛空懸想,卻更見得夫妻二人生前相知相愛之深,死後刻骨相思之切,以及相思而不得相見之痛。“兩茫茫”所表現出的感情,悽婉、沉痛,直籠罩全篇。

“不思量,自難忘”哀思萬縷,盤結於心,解不開,亦拂不去,深沉綿邈。不去想它,卻又實難忘懷。在生活中,有時會出現某種纏繞心間、擺脫不掉的思緒,這種體會幾乎人人都有。

這裡,作者用最平常的語言,作了最真實動人的描繪。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亡妻之墳在眉州,與詩人所在的密州遙隔千里。千里之外,沒有自己相伴身邊,想見得她一人獨臥泉下,該是何等的孤寂悽清。“無處話淒涼”一句,說者多解釋為詩人自己因仕途坎坷、潦倒失意,因而產生的滿懷悲情愁緒,無法向千里之外長眠地下的愛妻訴說。

尋索下句詞意,這種解釋自然是不錯的。但又還不夠。此句從“千里孤墳”而來,自應包括亡妻亦無法向千里之外的詩人訴說淒涼在內。

這兩句直承開首“兩茫茫”句意,同樣是將無知作有知寫,是概括了生者與死者兩個方面的。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揣其語氣,這三句便是詩人在向亡妻訴說“淒涼”了:我們即使能夠相見,看見我這般風塵滿面、兩鬢斑白的衰頹模樣,也一定認不出來是我了。死生異路,怎能重逢?

不得重逢而切盼其重逢,設想其重逢,所以用了一個“縱使”。“縱使”表讓步,其效果卻是使感情的發展更逼近了一層,下面說相逢而不相識,這比之不能相逢,更加使人不堪。“塵滿面,鬢如霜”,寥寥數字,一位被生活折磨、受痛苦熬煎,風塵滿面,兩鬢如霜的詩人形象,栩栩如生地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這裡刻畫的是外部形象,卻表現出豐富複雜的思想感情。熙寧四年(1071),蘇軾因反對王安石變法,在朝中受到排擠打擊,因而請求出任地方官,先是通判杭州,三年後又移知密州。仕途坎坷,遭際不幸,轉徙外地,艱辛備嘗。

可以說,跟妻子死別十年來的痛苦經歷、感情,都含蘊在這六個字之中了。作此詞時,蘇軾年僅四十,說“鬢如霜”不無誇張,但由此可見其生活之蹭蹬和心境之淒涼。

上片寫盡了相思之苦,下片即轉入寫夢。因“思”而成“夢”,先寫所“思”後寫所“夢”,自然成章。“思”是“夢”的基礎,“夢”是“思”的幻化。

上片詞意雖不涉夢,但寫“思”即是寫“夢”,仍然切合“記夢”的題意。“夜來幽夢忽還鄉”,筆墨輕巧地一轉,即十分自然地折入寫夢。“夢”是“幽夢”,一“幽”字寫出了夢境之縹緲朦朧。

“忽還鄉”的“忽”字也值得玩味。夢可以超越時間、空間,也可以打破冥冥世界與人間社會的幽隔。“忽”字寫出了千里歸鄉之快速,亦寫出了與亡妻相見之容易。

平時多少個日日夜夜,想望殷切而不可得,現在倏忽之間就變成了事實,這不是太快也太容易了麼?唯其太快太容易了,便依稀透露出這不過是一種虛幻不實的夢境。入夢是輕快的,所表現的感情卻極為沉重。

仔細吟詠,不難體味出隱含其間的亦喜亦悲的複雜感情。

“小軒窗,正梳妝”看似夢境記實,實際是恩愛夫妻平居生活的生動寫照。往時,不知有過多少次,愛妻在小軒中臨窗梳妝,詩人一旁懷著愉悅的心情**、欣賞,或許還指點評說呢。詩人抓住了這一具有典型特徵的生活片斷,寫出了一對年輕夫妻相親相愛的和美關係和幸福生活的情景。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十年死別,思念至苦,一旦相見,該有千種哀愁、萬種淒涼要向對方傾訴;然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淚流滿面,卻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無言勝過有言,四目相視,兩心相印,萬千思緒盡在其中了。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三句總束全詞,是感情發展的高潮。“短松岡”,是說種著矮小松樹的山岡,承上片“千里孤墳”,指亡妻的墳墓。據《本事詩》:

唐開元年間,有一位姓張的幽州衙將,妻死後留下五子,受後妻虐待,亡妻忽從冢中出,題詩告張說:“死生今有隔,相見永無因。……欲知斷腸處,明月照松岡。

”蘇軾在此化用其意,卻十分貼切、自然,不露痕跡。“料得”是“料想”、“猜想”,推測之詞,語氣卻又十分肯定。“年年”,是年復一年,既指已經過去的漫長的十年,亦指未來的無盡的歲月。

夢中情景,何等真切,醒來卻一切化為烏有,便又重陷入生死相隔、渺茫不見的深沉的悲哀。遙隔千里,松岡之下,亡人長眠地底,冷月清光灑滿大地,這是一種怎樣孤寂悽哀的情景啊!身處此情此景之中的亡妻自然是悲痛難言,而念及此情此景的詩人亦不免肝腸寸斷。

“腸斷處”是指亡妻的孤墳,“斷腸人”則是概指生者與死者。遙承開頭“十年生死兩茫茫”之意,首尾相接,全詩渾然融為一體,使感情得到充分的發展、強化。

以虛映實,虛中見實,是這首詞在藝術表現上的顯著特色。夢是虛幻的、縹緲的,然而夢中人的感情卻顯得那麼真摯、深沉,實實在在。或者可以說,正是因為藉助於夢境的虛幻與縹緲,才格外地顯得情真意切。

感情的表現,在夢前和夢中,前後一致;而隨著入夢和夢醒,又一步步深化:死別相思苦;相思不見,無處話淒涼苦;積思成夢,幽夢話淒涼亦苦;夢醒而只剩得冷月松岡,則更苦。全詞悽婉哀傷,出語悲苦,真可說是一字一淚!

這首詞如春蠶吐絲,如幽山流泉,從詩人胸臆間瀉出,質樸自然。無矯飾之情,無故作之態,不以使事用典取勝,亦不以鍛鍊詞句生色,純以平常語出之。然而千百年來卻引起了無數讀者的共鳴,其強烈的藝術感染力就在於:

以情動人。

蘇軾的《江城子》,蘇軾的《江城子》原文

南邕 宋代蘇軾的 江城子 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譯文兩人一生一死,隔絕十年,相互思念卻很茫然,無法相見。不想讓自己去思念,自己卻...

蘇軾的《江城子》的原文,蘇軾的《江城子》原文

1 原文 蘇軾 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 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崗。2 譯文 兩人一生一死,隔絕十年,相互思念卻很茫然,無法相見。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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